光明之旅:他乡

那年你踏上暮色他乡; 你以为那里有你的理想; 你看看周围陌生目光; 清晨醒来却没人在身旁; 我多想回到家乡; 再回到她的身旁; 看她的温柔善良; 来抚慰我的心伤……。 每当听到水木…

那年你踏上暮色他乡;

你以为那里有你的理想;

你看看周围陌生目光;

清晨醒来却没人在身旁;

我多想回到家乡;

再回到她的身旁;

看她的温柔善良;

来抚慰我的心伤……。

每当听到水木年华的“在他乡”,总是让人泪流满面,十九年前的艰难揾工又呈现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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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六年的那个早春二月的一天,我接到东莞一家台资让我到东莞常平应聘。火急火燎的我甚至早上连一口水都没顾上喝就挤上去东莞的公交上。几经周折,倒车再倒车,响午时分终于赶到了常平下墟管理区。这个厂四百来人主要是做灯饰配件,老板台湾人姓梅,梅老板见我满头大汗赶到说:“先坐,我通知梅总来一起谈!不一会只见一个三十左右的墩子个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个笔记本,梅董开始了问话:“看了你档案,你做过国企厂长,公司中长期经营战略怎么搭建?梅董很有耐心,一问就是两个钟。从人力资源配置到产能量化再到绩效考核,梅董似乎很重视我,虽说早已饥肠咕噜、口干舌焦、甚至连一杯水都未倒。但我还是感到有望,滔滔不绝。临了,梅董说:“好了,你先走吧,回去等通知!”我问:“等多久?”他说:“三天内。”

保安在送我出厂时说:“你真了不起,老板父子和你谈了那么久!”直到这时我才如梦初醒,原来那个矮墩子是老板儿子,他拼命记,说明他是在偷学东西,看来这场应聘又白搭了,果不其然,第三天的黄昏,我在小北路电话亭摸了个电话打过去,没想到那梅董很生硬的问谁?我说前天去应聘的代先生,梅董很不耐烦的说了声:“我在开会”电话那头就压了!

我满怀的希望又破灭了!

敬爱的读者,像我这种遭遇在南方是屡见不鲜,一些无良老板,通过一些报刊杂志发一些招工信息,很多人去后不是让你按照厂家设定的问卷格式填空,回答工厂疑难及解决方案,就是当一回无薪自费的老师。但要知道一个在异乡求职的人不可能怀揣千金寻觅岗位,差不多绝大多数都是生活潦倒,背井离乡搜求希望的可怜人,这梅老板也太毒啦!

屋漏偏遇连阴雨,抠工这头不顺,住又出了问题。这有个小插曲,我在前边月亮歌里没交待给大家,就是我刚到广州小北路的那阵子,睡垃圾房前夜,阿萍把我安排在啤酒城的男生寝室睡,正朦胧间。忽然有人使劲推我,吼道:“起来,起来,哪里的?”下铺一个男生说:“是李部长老乡,深更半夜吵什么?”“部长老乡也不行,东西提上走人。”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夜半三更,我只好提着包,在小北路的天桥下凑合了一夜。那一夜,下着小雨,地上湿辘辘的,我是睁着眼靠着水泥柱子整整站了一夜。再一摸,腰里别着的火凤凰PP机也不翼而飞了,要知道丢了PP机等于断了人家找你工作的路,人家想通知你也无法联系你,直到后来从阿萍嘴里才了解到那保安队长吸毒,经常到宿舍诈东西,因他是老板亲戚,人们也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当然,这是后话。

天放亮,我见一堆人拿着小推车纷纷朝广州火车站方向走。受本能的驱使,也许是一夜的惊吓所致,我不知不觉的加入到了这群人流中。到了火车站广场,只见这群人见从出站口的人就随上去问:“你这大包我帮你拉,免得你累,只要拾块钱。”原来他们是依靠此营生养家糊口的帮运工,站在我身边是一位四十开外的安徽中年汉子。我和他聊了起来,他说他在家乡靠二亩地根本养不起三个孩子上学,他每天起早贪黑的兼职三分工作,其实就是为了孩子们少吃苦,他自己宁愿在外面啃馒头,喝凉水也不愿孩子们受一点屈。

他说上头整天说希望工程,其实他所做的这一切才是真正的希望工程啊!我说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干,他说这活好苦啊!

又一拨旅客出站了,他憨笑着说:“不说啦!我赶紧揽活了,打工仔,下次见,祝你好运!言罢,他使劲摆了摆手,一下子汇入了浩浩荡荡的人流,眨眼不见了踪影!

安徽帮运工的言行使我震撼,像他这样的久客它乡游子,没有豪言壮语,更不存在高大全,他们有的只是质朴的语言,一份苦差,豪迈的步伐及一份高尚而又苦难的责任心。

看着早晨的太阳,我又振作了!

在南国,小到一个补鞋匠,大到一个白领,他们大多数都是追梦人。有的人混得钵满盆满,锦衣还乡,有的人吃尽了苦,回来时却空空的行囊。为了使家人及亲朋友邻不去分享他的异乡苦楚。到家三杯酒下肚:“唉,在外挣了几百万,跟人去澳门一夜赌光啦!这赌真害人” !他一边喝酒一边言不由衷为自己开脱道。事实上他是借酒自慰,他根本没去过澳门,更不用说赌了,那是对亲人的一种宽慰。其实,能出去闯的人都叫汉子,能出去求生计的女子都叫俊杰,人生莫以成败论英雄、人生旅途、勇往直前、折断的是桅杆,折不断的是信念!不经风雨,怎见彩虹,不走出大山,怎晓得平地?安徽凤阳几个饿得要死的庄稼汉冒着杀头的危险,斗胆把地给分了,才掀起了农村改革,进而波及到城市,人们才吃饱肚子!

然而,我们的文学一般都喜欢歌颂正面的东西。商业片,而很少涉及社会下层的真实生活写照。芸芸众生,演绎了许多感人的故事,但只有故事而缺少记录,他们的影像往往被岁月的碾子轧的无影无踪,好多打工的人可歌可泣的故事只在街坊之间徘徊,很少上大雅之堂,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发展中的民族的悲哀与不足。事实上,生活中一些凄美艰辛的人间故事和一些看似负面的东西恰恰是鼓励一个民族向上的原始动力、穷则思变、贵在引导、自古盲目吹捧为谗臣,棒杀有时候比砍杀还血腥!

礼拜天,我们一群异乡客,包括韩国人、美国人、台湾人、大陆人等,相聚了,大家一起淋着雨,一起啃着荔枝,一起唱着:

那年你一人迷失他乡

你想的未来还不见模样

你看看那些冷漠目光

不知道这路还有多长

人静的雨夜想起她

她的挽留还索绕耳旁

想起离别她带泪的脸庞

你忍不住地哭出了声响!

就让我回到家乡

再回到她的身旁

那一夜,那一夜……

农民工,您们才是伟大的时代弄潮儿!

作者: Su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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